就在中國重汽和VOLVO緊鑼密鼓的進行合資談判的同時,譚旭光悄悄的做了一件很經典的部署——濰柴全面接管濰柴道依茨的經營權。要知道濰柴道依茨是前任領導談定項目,但是自從投產以來,一直就沒有產生和濰柴地位相匹配的市場規(guī)模,年產量只有3000多臺。
中方接管濰柴道依茨后,把市場目標從船用發(fā)動機和卡車用發(fā)動機擴展到客車用發(fā)動。由于時間正值全國各大中城市都在改善公交問題,而此前國內的中型發(fā)動機根本沒法和代表著國際90年代中期水準的TBD226B系列發(fā)動機相比。
也許有朋友要說了,本來你在講述中國重汽和濰柴的事情。為什么有扯到濰柴道依茨身上來了?我要告訴諸位的是:濰柴道依茨的改革使濰柴的產品線涵蓋了所有民用地面車輛(不包含火車機車)的動力匹配領域。徹底擺脫了濰柴在中小型發(fā)動機領域的“短板”,也使譚旭光個人對濰柴實力的判斷更加自信。
有人說,濰柴動力(2338.HK)的上市是因為濰柴要籌集發(fā)展下一代柴油機技術的資金。但是我不認可這種說法,從99年到2003年,濰柴的業(yè)績決定了濰柴手中的現(xiàn)金流完全可以支撐濰柴對現(xiàn)有產品進行歐III改造。沒必要不顧大股東的反對,執(zhí)意單獨上市。
也許有一種說法是可以被接受的:濰柴動力在香港單獨上市有3個意義:
1、為擺脫中國重汽創(chuàng)造條件,因為按照山東省國資委和中國重汽集團有限公司的部署,中國重汽的上市目標是整體上市,而不是分拆上市。
2、利用濰柴上市前的良好業(yè)績和回報率籌集更多的現(xiàn)金,這些現(xiàn)金將用于做一件“驚天地”的大事。事實證明,濰柴敢于以溢價2億人民幣的價格收購湘火炬,可見其手中現(xiàn)金流的豐厚程度。
3、利用上市為濰柴領導層,謀取更大的利益,甚至逐步實現(xiàn)MBO。
我們今天所看到的是譚旭光個人持有濰柴動力1%的股份,以濰柴動力龐大的市值計算,也許等不了幾年譚旭光將登上福布斯財富榜。這是中國重汽集團有限公司任何子公司的領導象都不敢想的,但是譚旭光做到了!也許有人要說,作為一個年銷售額150億人民幣的國有企業(yè)的老總,應該有這個身價,那么我們只能遺憾褚時?。t塔山煙草集團前任老總)是歷史的悲哀。
也許有朋友要說了,濰柴動力在香港上市是的到了中國重汽的允許,并且中國重汽也做出了一系列的保證,包括成為后來中國重汽和濰柴之爭的借口之一的“委托經營杭柴”事件。但是我想提醒大家的是,需要注意3點:濰柴上市的山東背景、中國重汽整體上市的企劃人、濰柴職工大會的表決。
我們先來說中國重汽整體上市的企劃人。毫無疑問,這里的企劃人不是某一個人,他是國務院!眾所周知,多年來一直主管中國汽車行業(yè)的領導是LLQ,這位老爺子是汽車專家。大膽對中國重汽進行分割的是時任國務院總理ZRJ,這在汽車行業(yè)、在濟南都不是什么秘密。
在大筆一揮對原中國重汽集團的國內(銀行)債務進行減免后,就提出重新組建的中國重汽集團有限公司在恢復勢力后,要境外整體上市,要振興國家下大力氣搞得重型汽車企業(yè),同時訂下的政策還有:在國內和沃爾沃進行合資談判,只能是中國重汽!后來我們能看到的是,在ZRJ和LLQ不再任職后,中國重汽整體上市的方案,很輕易的就被推翻了。“人走茶涼”的含義大概就是如此!
另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是,濰柴上市前的濰柴職工大會。據說這屆職工大會上得出的一個結論:濰坊柴油機廠主營業(yè)務是船舶發(fā)動機,跟重汽集團的業(yè)務和市場不沾邊。
我感覺這句話很搞笑,這個結論的出臺簡直是侮辱世人的智慧。車用發(fā)動機占據著濰柴60%以上的業(yè)績,另外40%的業(yè)務還包括船用發(fā)動機、工程用發(fā)動機和發(fā)電設備動力。船用發(fā)動機在2003年度能占濰柴業(yè)績的30%就阿彌陀佛了。濰柴起源于船用發(fā)動機,振興于車用發(fā)動機,這是世人皆知的。
這里我說幾句不負責任的話:上智下愚是圣人的話。如果沒有事前領導層做大量的工作,職工代表大會能一致通過一項決議的可能性幾乎為零。
一致通過的決議只能說明2個問題:要么是濰柴某些人借職工的短視,以民粹的方式擺脫中國重汽,要么是中國重汽(包含聯(lián)營公司時代、集團時代、新成立的有限公司時代)太缺德了,竟然死皮賴臉霸占著濰柴長達20年(1984-2004)。
如果再說一句狠話: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,在一個大國中進行全民公決分立合并的家國大事,那不是民主,而是民粹!希特勒最擅長干這個。
我們最后再來說,濰柴上市的山東政治背景。眾所周知,山東政壇從90年代中期開始進行分化,膠東人一統(tǒng)天下的局面到1998年開始被打破。特別是2003年的換屆選舉,SWSJ是廣東來的ZGL,SZ的變化更有意思,是選舉前并不被看好的HYQ。這兩個人都不是山東人。在這種情況下,否決濰柴職工代表大會的決議,迎合中國重汽的戰(zhàn)略部署幾乎是無稽之談。
以譚旭光在濰柴經營多年和濰柴在中國重汽內部的強勢地位。不要說到香港去上市,即便譚旭光宣布脫離中國重汽,無論山東省國資委還是中國重汽也都只有聽之任之的份!2005底到2006年,重汽濰柴之爭激烈之時,山東國資委竟然在不到20天的時間內就把二者的產權關系弄得陽關道對獨木橋般清晰,誰敢說,山東國資委不是早有預感和準備?
在后來我采訪中國重汽的一個中層領導的時候,他回憶當時的情景,用了一個很不恰當?shù)谋扔鳎海?003-04年)濰柴之于中國重汽,好比曹操之于漢獻帝。當然馬純濟和蔡東可不是漢獻帝,后來二人的經營手段更有點像是越王勾踐!一句話,在大股東強烈反對的情況下,濰柴能夠順利在香港上市是歷史條件的完全展現(xiàn)。
一個弱勢的大股東對一個強勢的子公司無可奈何,甚至連撤換不執(zhí)行上級決策的子公司領導的權利都不敢行使。原因只有一個:無論是山東領導層還是中國重汽沒人可以面對濰柴動亂的局面。這個日后,中國重汽杯酒釋兵權毫無顧忌的罷免杭發(fā)老總形成鮮明對比。